荆楚网消息 (楚天金报) 倾诉人:黄莺 女 20岁 公司职员
记录人:本报记者 应子
时间:2008年12月28日
地点:金报编辑部
即便说着不开心的事,黄莺的脸上也带着微笑。我一直以为这个女孩子足够坚强,心态已回复平和。但是,提到8年前令人难堪的一幕,黄莺的泪水悄然滑落。
“为什么这一切非得让我一个人承受?他们做错事前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黄莺泪水涟涟地问。望着她,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为人子女,碰到如此尴尬的事,其中滋味只有当事人知道。
心爱男友
中午,我再次接到男友子鹏的电话。例行的问候过后,他和我聊了一会儿,临挂电话前,他依依不舍:“要是我们早点结婚,就可以结束两地分居的日子。我真恨不得把你变成缩小版的小精灵,可以装在口袋里,和我永远在一起!”听到男友的甜言蜜语,我嘴里虽然骂他讨厌,说自己恐婚,心里却是既期待又害怕。
说起我和子鹏的相识,真可谓不打不相识。子鹏的弟弟追求我妹妹,三天两头往我家里跑。起初,我以为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并没往心里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2007年9月,子鹏的弟弟竟然赖在我家里不愿走了,无论谁给他做工作他都不听。碍于情面,我们家也不便赶他走,于是,子鹏的弟弟竟然在我家住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子鹏打来了电话。那时,我并不认识他,得知他的身份后,积压在心头的怨气猛地爆发,还没听清他的来意,就劈头盖脸训了他一顿,怪他没管好自己的弟弟,给我妹妹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你快点把你弟弟领回去吧,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将他扫地出门!”说完这句话,我气鼓鼓地挂断了电话。
气话归气话,等我平静下来后,发觉自己冲子鹏发脾气不对。也许他打来电话是和我商量办法的呢?我怎么能一棍子将别人打死?想来想去,我不由得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于是,我马上回拨过去:“对不起,刚才的话有点重!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子鹏听到我的道歉,不禁啼笑皆非,连连说我是个有趣的女孩子。接着,他让我把电话给他弟弟。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他弟弟马上服服帖帖地低头认错,说自己呆会就回去。后来,子鹏常打电话过来和我聊天。我知道他在广州一家外企工作,月薪过万,是个不折不扣的白领。渐渐地,我爱上了他,爱他的幽默,他的才华。但是,他从不向我表白,直到我们电话聊了两个月,他才问我:“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劝我弟弟什么,他这么听话地走了?”
这也是一直缠绕在我心头的问号,我急切地问是什么。他嘿嘿一笑:“我让他快点回去,腾出空来让我追求你呀!”
听到这话,我的脸都红了,心儿扑扑地跳,终于体会到爱的感觉了。从那以后,我们的爱一发不可收拾,每天数遍长途爱心问候电话,武汉至广州的列车成了我们的爱情专列,只要子鹏有时间,他都会回来看我。有时,揽我入怀,他情不自禁地规划起我们幸福的未来:“等你再长大一点,我攒够了钱,我们就结婚!”可是,每到这时,我都很煞风景地答道:“我不想结婚!我恐婚!”子鹏就刮我的鼻子,笑我傻。他哪里知道,我是真的恐婚,可是其中的缘由却难以启齿。这个秘密压在我心头七八年了,我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会随着我父母进入坟墓,还是会在哪一天突如其来爆发。
难以启齿的一幕
时间回到8年前那个阴暗、闷热的夜晚。那时我才12岁,父亲去了南方打工。家里只剩下我、妹妹和妈妈三个人。因为家里穷,客厅和卧室连在一起,我们母女三人睡在一间房的两张床上。那晚不知怎么一回事,约摸到了夜里12点钟,妈妈和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惊醒了我,我悄悄睁开眼睛,想看看深夜来访我们家的人是谁。扭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隔壁家的张坚坐在妈妈的床头,正和她有说有笑。
张坚当时二十几岁,我们一直称他为哥哥。看到张坚深夜出现在我家里,我蒙蒙眬眬觉得不对劲,却也没吱声,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这时,我听到张坚和我妈小声地说着什么。正想仔细瞧瞧时,张坚突然回过头来,扫了我们一眼,问:“她们都睡着了吧?”我赶紧装作熟睡的样子,一动不敢动。这时,我妈笑了一下,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床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那时我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意识到肯定是一件不好的事。从那以后,只要见到张坚,我都尽量地躲着他。看到他和母亲说话,我就厌恶地翻白眼,要不就故意在旁边穿来蹿去,打扰他们说话。尽管如此,母亲还是以为我不知晓她的事,继续和张坚保持暧昧关系,直到父亲从南方打工回来后,他们才慢慢断了联系。而此时,我已明白了母亲背叛了父亲,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江边,我总想着父母的婚姻,觉得父亲很可怜,被妻子戴了绿帽子还蒙在鼓里,他仍然全心全意地付出,对我们毫无保留。
那时,我对婚姻只是隐隐有一丝担忧,并没有到对婚姻绝望的地步。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摧毁了我的信念,让我觉得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
致命打击
经过几年的努力打拼,我们一家都搬到武汉,开了一家日用品批发公司。父亲担任经理,母亲主管财务,我和妹妹都在公司里做事。此时,母亲和张坚已断了联系,许久没有来往了,我打算将母亲的秘密就此埋藏,然而,2007年底,一家人的到来,再次打破了我们宁静的生活。
那天早上,我刚打开门,做好清洁卫生后,以前在我们家帮工的小卫一脸愁苦地带着她父母过来了,“你爸呢?快叫他出来!”小卫父母一脸严厉地对我说。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父亲拖欠小卫的工资。因为两个月前,原本做得好好的小卫突然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我们家,父亲告诉我,她家里出了点事,辞职回去了。要知道,我和小卫的关系特别好,以前还睡在一间房里,直到母亲回老家休息,我爸把带电视的主卧让给我,我才和小卫分开。她这次来找父亲到底有什么事?
我赶紧进去叫父亲出来。父亲一看到小卫父母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有什么话到里屋去说吧!”父亲连忙点头哈腰,不停地给小卫的父亲装烟。然而,小卫父母仍然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往里走。
“你说该怎么办?我把黄花大闺女交给你,你却让她得了妇科病!”一墙之隔的屋子里传来小卫父亲愤怒的声音。什么?难道父亲和小卫……?我不敢往下想,可是,父亲的回答像一把利刃刺中我的心:“我承认,这事我做得不够地道。但请你们相信,我一定会给小卫一笔补偿,还帮她治好病。”
天呐!我还一直可怜父亲被母亲戴了绿帽子毫不知情,没想到,他竟然也背叛了母亲!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段时间母亲在老家,小卫找上门来时,公司只有我一个人,不然,这个家就散了!
事后,父亲赔了小卫一笔钱,并帮她治好了病。虽说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我却痛苦万分。我怎么这么倒霉,正在憧憬爱情的年龄,却亲眼目睹父母双双出轨。我真不知道,自己的婚姻会不会步他们的后尘?子鹏会不会在结婚后,也会视出轨为游戏,完了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和我在一起?
也许当年父母也是很相爱的,只是时间磨光了他们的爱情,距离隔断了他们的婚姻,让他们各自在外寻求爱的感觉,让他们的婚姻变成一张空壳。但是,“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多么美的爱情箴言,怎么到了父母身上,婚姻就变得如此肮脏?连最亲近的父母都是这样游戏婚姻,我还能相信那些所谓的爱情童话吗?我还敢和子鹏牵手走进婚姻的礼堂吗?
(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