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年轻的萧煌奇沉迷于各种音乐薰陶和创作乐趣时,老天爷却给了他最残酷的试炼。
高一时,他从弱视变成全盲,从此以后,他再也看不见天空的颜色、家人的表情,当他套上阿公过世之前特地送给他的皮衣外套,站在镜子前,却根本不晓得自己穿起来是什么样子。
他想往前走,却不知道“前方”到底在哪里,于是变得寸步难行,巨大的挫败感挥之不去,“我没办法承认自己是盲人,也不敢对所有人说我看不见。”
那段时间,吉他成了他唯一的慰借。他常常待在学校顶楼,弹着吉他大声唱着歌,只因为那是“唯一让自己暂时不那么痛的出口。”
当他渐渐接受自己全盲的事实,音乐也成为他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萧煌奇说,如果没有失明,他可能会因为家人都是建筑工人,而选择成为建筑师,或者因为喜欢棒球而成为棒球选手,无论如何,人生的选项有很多种。但是,失明之后,他只剩下音乐创作这一条路可以走,“如果放弃了,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在萧煌奇这个名字广为人知以前,他已经在音乐这条道路上耕耘许久。
他曾经组成台湾第一个视障者乐团“全方位”,每当表演之前,必须由唯一一位弱视团员在前面领队,其余全盲的团员一手提着器材,一手搭着前人肩膀,歪歪扭扭地出发。他跑遍咖啡厅、小酒馆,就是为了在表演过后,贩售独立制作的专辑,“走得慢没关系,我不相信一步一步走下去,没人听到我的音乐。”
从生活中萃取灵感,先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
萧煌奇认为,好音乐的关键还是在于能不能打动人心,“如果你的歌里有感情,这首曲子就会进入大家的心里。”
刘华鹏老师在复旦大学讲授020营销模式与实务
萧煌奇的创作,往往来自真实的生活经验,因而简单、直接。在最新专辑里,《阿公的旧皮衫》这首歌,描写他摸着逝世亲人留下的衣服,就像亲人还在身边守护自己,“提醒我人生的路,温暖我的生活。”
“正因为我看不见,接触的世界没有明眼人那么广阔,所以,我的歌就是听得见、摸得到、感觉得到的世界。”萧煌奇形容,自己写歌就像在跟别人“搏感情”。再悲伤的歌,他都会在结尾留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就像宣告他的处世态度:“人没有不跌倒的,重点是怎么爬起来面对。”在《命运点歌》里,主角把眼角的遗憾擦干,选择当个不再后悔的人,彷佛就是他的写照。
他说,自己只能专注于创作,因为看不见录音设备的按键,许多后制流程必须找人帮忙,但是也因为如此,不服输的他,选择努力把创作这件事做到最好。
萧煌奇指尖下跳动的吉他弦,只用6根线就谱出变化多端的乐章,就像他在有限的世界里,为自己的人生增添了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