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牛的主要标志有两个:一是股价平均涨幅明显慢于每股收益平均增幅,因而股市平均市盈率(股价/每股收益,分子变大慢于分母变大)总是处于相对低位。二是每一轮牛市涨得从容、有耐心,涨得持久而四平八稳,但累计涨幅却不会过大。这样的“慢牛”,不仅可以自动分解并吸收消化“市盈率泡沫”,而且投资收益相对稳定。
短熊的主要标志也有两个:一是熊市持续时间比较短;二是熊市累计跌幅不会太深。这样的“短熊”,具有较强的自我疗伤及自我恢复功能,它不会让投资者产生过于伤心、绝望的感觉。
事实上,18年来,中国股市的“牛熊交替”规律基本上可以区分为两类模式:1996年以前表现为“快牛快熊”,1996年以后表现为“快牛慢熊”。无论哪一类模式,都与西方成熟市场的“慢牛短熊”大相庭径、相差甚远。在“快牛快熊”或是“快牛慢熊”的市场格局下,我们经常所能看到的便是“暴涨暴跌”、“大起大落”,一会儿“涨过头”,一会儿又“跌过头”。中国股市要想步入“慢牛短熊”的运行格局,在“股权分置改革”完成之后,至少还需迈过三道“坎”或三道“关”。
一、构建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体系,为国民提供多元化的投资选择
实际上,中国证券市场目前只有两个品种:一个是国债,另一个是股票。其中,国债收益太低,而股票风险太大。在国债与股票之间缺乏最重要的过渡性品种——公司债,目前,中国真正意义上的公司债规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垃圾债(投机级别公司债)尚未面世,公司债券的真正市场化发行与定价可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与此同时,中小板规模还很狭小,创业板、融资融券及股指期货还有待推出,目前中国股市除了单边做多,根本无法获利。因此,每逢牛市,投资者总是一哄而上,义无反顾,无人能挡;相反,每逢熊市,投资者则又是一哄而散,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很显然,对于普通的中国城乡居民而言,他们的投资渠道是极其狭窄的,居民的银行存款储蓄经常左右为难:国债吧,收益太低,不如存银行省事;买股票,“取之于股市、还之于股市”,风险太大。因此,投资者的唯一选择就是:遇牛市就猛赌一把;遇熊市就大撤退、大转移。
因此,中国急需构建一个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体系,包括现货产品市场和衍生产品市场。在现货市场中,股票、债券及基金是三大支柱产品;在股市中,既应有主板,也应有创业板及场外市场(OTC);在债市中,既要有国债系列,更要有公司债系列(包括垃圾债券);在基市中,既要有股票基金,更要有债券基金和货币市场基金。同样,在衍生产品市场上,从低级到高级,从低风险到高风险,我们既要有融资融券业务,也要有权证、股指期货、利率期货、股票期货及股票期权等产品。
只有多层次的证券市场,才能为居民提供多样化的投资产品和多元化的投资渠道,从而分散投资、分散风险;只有多层次的证券市场,才能有效分流银行存款储蓄,进而促进储蓄向投资的有效转化,降低过高的国民储蓄率。
二、推进股市的“市场化”改革,革除“政策市”的痼疾顽症
发达股市大多都是历史悠久、成熟规范的国际投资市场,它们不仅有着一个股票供求相对均衡的市场,而且更有一个市场化的发行市场。因此,在“均衡市场”格局下,无论遇到牛市或熊市,它都表现得相对镇定从容,既不会涨过头,也不会跌过头。
相反,中国股市还是一个只有18岁的新兴市场,并处在快速成长之中,由于发行市场存在明显的非市场化行为,比方,上市指标的稀缺性与计划配给,以及新股发行价格的人为限制,如此等等,导致市场供求的长期失衡。
正是由于中国股市尚未真正完全市场化,因此,政府不得不包办甚至过多地干预市场,这样,也就形成了中国特有的“政策市”(股市)。在股市节节攀升、疯狂暴涨时,股民个个开心、人人得意,机构与基金更是趁机浑水摸鱼,当政府苦口婆心、反复提醒“股市有泡沫、买者自负”的时候,人们丝毫不予理睬,而且投机往往更加疯狂;当股市泡沫大到无法容忍时,政府不得不出面调控打压,以期稳住市场。
然而,一旦牛市走到尽头,熊市正式开始节节下滑,这时,即便不是政府的责任,机构和媒体都会立即以种种借口和“大帽子”要挟、绑架政府救市,股民更会不依不饶,埋怨政府及相关监管部门,这一景象完全形同小孩闹脾气。于是,政府经不住舆论的“威胁与恐吓”,出于社会稳定与安定团结的考虑,政府又不得不施展一切手段“救市”,以期稳住市场,不让它过快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