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充满了起伏和跌荡,行了很长的路,读了些书,更是经历了生命的历练。从父母下放的冬季茫茫雪海的北大荒、绿色草原牧场出生,到下乡务农,从农村考入大学,考的是理工,莫名地读上了英文;留校,读研,结婚,生子,读法律,考律师,当教授,当领导,办培训赚钱,开办律师所,极想出国时没出去,相对稳定而小有成就时又机会降临;初到美国的刺激,眼界的开阔,国际律所的打工,餐馆的磨练,奥马哈老板的挽留,生意的中途夭折;转往加拿大的温哥华,途中车毁人未亡,家庭的再团聚;在国外奋斗的艰辛,家具公司的销售,地下室的阴暗;创办英语补习学校,开了几个公司,和妻子同办制衣厂,开创学院,经营移民留学,置业买房,小房换大房,破车换好车(刚到温哥华开的是800美金买的88年的雪福来);孩子长大成人,去美国访问MUM大学;2008年回国投资,一路风雨坎坷, 一路心想事成。
而在这背后有一条主线一直没有离开我,那就是对易经,道德经的喜爱和研讨。
最次是1971年的某一天在参考消息上看到讲《道德经》的,那时我们家住在黑龙江北大荒一个叫“绿色草原”的牧场上。原本没什么牧场,1958年省商业厅的下放干部就被派到杜尔伯特蒙古自治县的一片茫茫雪原中硬是开创出这么个牧场。我父亲因成分问题也在下放之列。记得小时候天降大雪,一夜间把整个场子都盖在雪下,清晨人们起来从窗户爬出来,相互帮忙铲雪开门。某天参考消息上面报导毛泽东的大秘书陈伯达失去了毛泽东的宠信,一夜间从天上跌入监狱,在狱中让家人给他送去《道德经》,研习后他豁然开朗,放下了,也释然了。从那时起,应该是10岁,我就与这本书结了不解之缘。当时找这本书很困难,在农场教语文的孟老师那借到这本书。孟老师是省城师大毕业的,是当时农场上唯一正牌大学毕业的老师。开始读《道德经》实在是看不懂,但充满惊奇。1979年上大学后,读了很多书,有点零用钱就去买书,买了新书,用鼻子先闻一下印墨香,这个读书的习惯就这样形成了。
1981年在曲阜师范大学,有个刚从农村回来的老右派冯教授给我们上翻译课。一天,他到课堂上瞪眼问大家,“你们知道中国哪本书翻译成外文版本最多吗?”,无人回答。他便从腋下拿出两本书,一本是《道德经》,一本是《易经》,并告诉大家,“除《圣经》外,这两本书是天下被译成外文最多的两本书,都是中国的天书”。自此,我便更多地研讨这两本书,由不懂到渐入佳境。有天晚饭后,独自漫步在校园外的田野间,被夕阳西下的美景摄住了,静静地站在那里,慢慢地闭上双眼。等我不觉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周围漆黑一片,那份恬静,美妙一直留在记忆中,两行热泪流出来。那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也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子道德经的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原来道是可以感悟的,但用语言很难表达出来。
84大学毕业后,得了类风湿关节炎,哥哥是医大二院的医生,帮我联系了很多医生, 中西医看了很多,均无效,疼痛难奈, 夜间大汗淋漓, 苦不堪言。有天,去大学校医院针灸,校医劝我试一试气功,我便每天早上参加老头、老太太们的大雁气功,陷入了中国气功的领域,才发现中国的呼吸吐纳的功法几千种,源远流长,几千年来为中华人强身健体养生一直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病最终是用站桩功完全治好了,也练成了打坐之功,庄子听息功,身体大受其益。深悟老子的书才知道其实禅定打坐之功能还不仅限于健体养生,老子就是在禅定状态中与道相见,然后一挥而就,写下5000字的道德经。 有了这一感悟,再读《易经》, 《道德经》竟更清晰了, 再后来就一通百通了。病治好后还自创了一个“自然功”,就是早上很早起来,到田野中面朝朝阳,取三圆式站桩法姿势,慢慢地闭上眼睛,感觉太阳的升起,美不可言。 站一会后,便开始发动,不由地自然顺势而动,有急有缓,飘然如风;欢喜处,老子的五千言道德脱口而出,恍然感悟,原来还真有老子讲的“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绝非虚言,人是可以通过忘我禅定进入一种空无的状态与宇宙本源进行交流的。 有此实践后, 我开拓了自己的禅定之法,有了一个主动回到本源状态之途径, 自名为GBH(Go Back Home)回家之路,即每天早晚取清静处闭目听息30分钟以上,进入一种“awake, but not thinking”, 醒着,但不思考的状态。这种状态中完全忘掉了自我,也排除了所有的烦闷,也称“精神压力排泄法”,人类的吃喝拉撒大自然已经设定好了排泄的渠道,可人类的精神层面的压力却没有一个好的排泄体系,这或许也是当代物质越来越发达,可精神压力却越来越大的原因。细想一下也真是如此,小时候穷,能弹泥球,抓家雀,射高粱杆,打嘎嗄就是快乐了;能去趟县城看看火车就很美了,把硬币放在轨道上,火车过后压成一个薄片带回来纪念,那份享受怕是我们的后代无法体会了。今天的孩子物质上越来越丰富,可精神上压力却越来越大了。
大学毕业就在北方一所石油大学教书了,周末总是要到不远的城市和对象(我今天的妻子)见面,在火车站等着无聊,买了本邵伟华写的“易经与预测学”,一看就迷上了。对易经的学习和研讨了走向深入。多年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中国的古人真的比现代人聪明吗?他们为什么可以写经,而今天最有学问的人无非是写博士论文了?” 现在终于想明白这个问题了,原本古人占有的信息量原不如现代人,现代人在电脑上一个点击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信息,应该是古人占有信息的无数倍。可为什么古人可以写出规律性的文献呢?原来古人使用了和现代人不同的认识宇宙自然的方法,那就是知觉,或右脑的感知。
2006年在加拿大温哥华作商学院的院长时,曾接触了美国的一个号称“无压力学校“的介绍,接触下来才知道是个大学叫MUM,创始人是Maharishi(马赫西),从印度到美国,教导打坐之法,而且办起了大学。去访问时才发现该校所有师生都打坐,吃素,这一教学方法是学校的根本, 还有一门理论课,教Universal Intelligence(宇宙智慧)。感谢马赫西老师把这个留在人间,他做了那么伟大的事业,08年去世。现在,在全球都在推广他的课。这人很平凡,但有道的德性,他老人家离世时,有资产几十亿美金形成的基金传世。他创办的大学,研究院所,培训中心遍及全球。真的没想到美国还有MUM这么块净土。在会谈中,大学的副校长说起他们的课程及其基础,Universal Intelligence,我说这不稀奇,中国的古人2500年前就讲到了,并做到了。他不但没发难,反而很欢欣,说他们说的和老子讲的是一个东西,也恰恰印证了印度的“樊我如一”与中国的“天人合一”实际上是同源的。那次从美国回温哥华后, 有一个禅修的企业家圈子经常请我吃饭, 从美国回来也成为他们的新成员了。 他们的企业中都在推广企业领导人的禅修课程,并出钱鼓励员工也学习这一课程,对于减轻企业压力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美、加两地现有专业人员研究此法,并用数字来证实推行此法可以大大削减政府公费医疗的支出。
在过去的年代了,我经历了从中国到国外,从教育到企业经营,从学问到实修(禅修),悟通了很多道理。老子道德经给我带来了欢喜和新的生命,决心将这喜悦与世人分享。那么又如何把这种感悟传递给别人呢?现代人需要道德经吗?又怎样把虚玄的道应用到现代人的生活里呢?究竟道德经对个人,家庭,企业,组织,国家,地球带来什么益处呢?诸多的问题一步步地解开了,既然老子讲的是宇宙大道,天道,地道和人道,就能解决人类个体,组织和人地球上人类目前所面临的问题,这也注定成为此生的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