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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笑容里的酸楚
2016-01-20 50593

      几年前一次回家遇到一个傻傻的人向我打招呼,开始不敢相认,母亲刚好出门看见就说这就是前几年当兵转业的强子!啊?我不禁惊呆了!强子我当然熟悉啊,他是和我哥哥一起当上空军地勤的。

       这次中秋回家又见到了那个傻傻的只会笑的强子,他手里不离一大卷纸巾,要随时擦拭留下来的口水!看着他傻傻地笑,我心里酸酸的难受!朦胧的眼光中,我仿佛看到二十多年前那个英俊潇洒的大兵,那个让全村大人们赞赏,令全村女孩喜欢的强子!然而世事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十几年后那个强子和眼前这个他怎么可能联系在一起呢?

        记得那时我上初中,他们走后一年回家探亲时那个精神威风、那个帅气!当时全村的小伙子、大姑娘都天天围着他转,有的想听他的故事,有的想看他的帅气!论班辈强子喊我叔叔——不是门房内叔叔,也许是很远很远的那种吧。虽然我比他小很多岁,他见面就叔长叔短的喊得很热乎,似乎我就是他亲叔叔!那时我也想如果考不上大学,一定去当兵,也显示显示咱男子汉的风采! 
      
好像是探亲的那年春节吧,听哥哥说强子谈了个镇里幼儿园老师可漂亮了!据说那女教师是镇里的镇花,连镇主要领导、县里不少领导都打她主意而没成!哥哥和村里知道底细的人都纳闷,强子这乖乖哪来的本事呢,居然能把一个当时很高傲的国家正式幼儿教师并且前途无量的美女镇花吸引住!过年一次喝春酒,强子和哥哥那帮回家来的战友们一起都到我家来聚会。酒过三巡,我听他们议论着各自的婚姻大事。强子似乎喝得很高兴,便讲起了他的恋爱绝招:“我说你们不要见笑啊----其实我也没啥本事,就知道女孩的心罢了!像她这女孩高傲优越,你就不能围着她转,该冷的冷,该打的打!”

    “啊?你敢打她?”我不禁插话询问。

   “当然啊!有的女人就像她,你越打她,她越说你像个男人而喜欢你!记得年前去她家,在街上买东西,她随意说了啥我就一巴掌过去。她哭着没敢哭出声还给我赔礼,事后她见人就说我是个男人,有个性!哈哈哈哈----女人有时就是很贱的啊----

      我不以为然,只感到这个狗儿子素质太差、心眼太多,跟了她的女人早晚要后悔!由于大家尽兴喝酒,我就没因反对而和他争辩!

      几年后,我们镇里和强子一起当兵的有的转志愿兵、有的上军校提了干(我哥就是考上军校提干的)都留在了部队,可惟独强子退伍回家了!他回来说不想在部队干,回来结婚可以照顾家里,在镇里找份工作也不成问题!后来听哥说,他这家伙的确不争气,不仅好吃懒做,而且为人心眼太多太坏。知识技术不想学,还总想着走捷径提干!花了不少冤枉钱既没提上干,也没转上志愿兵,考军校更是没门,结果只能回家了!

      退伍回来不久强子就结了婚,开始两年的积蓄还行,生活也着实红火了一阵子。不知道后来怎么了,据说他好酒贪杯,又经常和镇里人赌博。久而久之越发不务正业,好吃懒做了!一次半夜喝酒回来,骑摩托摔倒了,醒来就不会说话了。她老婆请了好长时间的假陪他到市里医院住院治疗,不只花了多少钱总算让他能说几句断断续续的人话!现在见人就断断续续地说话,智商和反应也不知退到了啥地步了!看着他傻傻地笑容、脏兮兮的衣服和破旧的沾满泥土的皮鞋,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英俊潇洒、伶牙俐齿、聪明干练的乖侄子强子啊!

      俗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不敢苟同,但我的确不敢相信宿命论如此真切的应验啊!特别是我当初的预言,我又有点后悔了当初那酒桌上的气话——跟着他的女人也许从没后悔呢!我默默祈祷,希望那个曾经美丽、高傲、喜欢个性的女人还在爱着并一直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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