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上海,我与迎春花
华平生
今天回小区,啊?我喜爱的迎春花今年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
满心的惆怅。
想家乡了。想安徽的爸爸妈妈了。
迎春花,或许不少上海人都不太知道有这种花吧,因为我印象中的上海是那种奢华的且没有明显的四季的城市,至于迎春花是那种朴实的而且很有季节性的花色,所以又断然不可能出现在上海的街头,于是我没有去上海的理由。
1995年6月,大学毕业,上海教育局的召唤,第一次接触上海,留下的只是高架的影子、莘庄的名字,我的第一次,是为了感受什么是上海,毕竟已经知道要到上海来工作。但这种感觉是麻木的,又有点虚伪,乡下人进城,明知不能预测什么,却偏要装着对自己很负责的态度。7月底,热气腾腾的我们(一行五十多位大学生)经过一夜的颠簸,在惺忪中听见“莘庄到了”,跳下车,有老婆婆在卖牛奶,硬请她说了几句上海话,耳朵满足了——证明自己到了上海。
到上海的头三年,我和死党们主要是篮球、斯诺克、啤酒、烧烤以及单调的吹牛。
报纸媒体与电视广告配套,大版面讲述着上海人和力波啤酒的故事:
“上海是我长大成人的所在 / 带着我所有的情怀 / 第一次干杯,头一回恋爱 / 在永远的纯真年代 / 追过港台同胞,迷上过老外 / 自己当明星,感觉也不坏 / 成功的滋味,自己最明白 /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城市的高度,它越变越快 / 有人出去,有人回来 / 身边的朋友越穿越新派 / 上海让我越看越爱 / 好日子,好时代 / 我在上海,力波也在。”
上海虽不是我长大成人的所在,却带着我所有的情怀,谁叫人就这么贱呢?
第一次干杯,头一回恋爱,都不在上海。
虽没追过港台同胞,迷上过老外,上海的朋友好心帮我介绍上海的女孩,我的手一直在摆“上海的女孩?太坏,太坏!”心里喜欢,嘴巴还歪。自己当明星,感觉也不坏。
成功的滋味,自己最明白;一直、从来就没成功过,当然好明白。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男人的名言!
城市的高度,它越变越快;城市的道路,越来越窄!
有人出去,有人回来;有人睡着,有人醒来!我一直是半梦半醒之间。
身边的朋友越穿越新派 ,上海让我越看越爱;不知不觉,想买的就买。
好日子,好时代,我在上海,力波也在。
平常人,平常心,有啤酒,就有生活。
每次喝着啤酒,唱着歌,我的啤酒,我的上海。
每次卡拉OK,我都要唱一首《故乡的云》,唉!